如果经常熬夜或者受到感染，眼睛确实会变红，但是不会像陆十一眼前这位送外卖的这样。
他能够确认这个白人不是得了什么红眼病，或者是发生了什么更诡异的事能够让人的犬牙像是野兽那样狰狞。
感觉到不对劲的陆十一决定先把门给关上，然而有一只手比他快了很多，那位白人外卖员左手提着外卖然后右手撑在了门上，他力气出奇的大，陆十一用尽全力竟然也没有推动半分。
在这种情况下，陆十一脑子意外地清醒，当他知道没有办法把对方隔绝在门外后，果断选择了后退。
他退得很快，顺手将落在沙发上的手机抓了起来，然后直奔卫浴间，快速将门反锁。
陆十一第一时间就用电话拨打报警电话，听着电话里传来的拨打铃声，他心里才稍微松了口气，靠在卫浴间的门缝上查看情况。
卫浴间的铁皮门并不结实，而且门缝特别大，很可能阻挡不了那个白人，但这也是他被堵在房间里没有办法之下的办法。
说时慢那时快，陆十一做完这些动作后，时间也才刚过去一会。
而那个白人在这段时间内做了什么？
什么也没有做。
他就这么安静提着外卖站在门口，看着陆十一跑进卫浴间里反锁住门。
然后白人才跨步进来，反手将门关上，走了两步像是想起什么又退了回去，把外卖放在门边。
而这边陆十一看着白人的动静，耳边一直着听拨打铃声，等了很久对面还是没有人接听。
“嘟嘟……喂，方松派出所——”
“喂，我是松江大学城上艺的学生，我在西区罗马公寓202这里遇到入室抢劫，你们快来！”
电话一接通，陆十一立刻将组织好的话快速讲了出来。
对方似乎刚才正在打瞌睡结果给陆十一的电话吵醒了，听到陆十一的话懵了一下，打了个呵欠说，“……哪里来着？”
陆十一顿时感到一阵郁闷，还是快速复述了一遍，他能看到那个白人已经站在卫浴间门口，和他仅仅只有薄薄的一门之隔。
怎么办？
陆十一下意识屏住了呼吸，电话里的警察还在不耐烦地发出疑问，于是他默默挂了电话。
门外的白人站立一会，又走开拉了一张椅子坐在门前。
“你可以叫我约翰，不要害怕，我不是抢劫的，不求财也不求色。”白人终于开口了，一口标准的普通话。
“那你是来干什么的？”陆十一回道，用手机快速给阮琳发了个短信。
【我遇到入室抢劫，帮我报警。】
想了想，陆十一又迅速补发了一条信息。
【我很安全，你别来。】
“我是个送外卖的，外卖已经放在门口，现在是来收报酬的。”约翰扭动手腕，发出啪啪的关节撞击声。
“你要什么？”陆十一谨慎问道，他不认为这约翰要的只是简单的钱财。
“你的幻想症。”约翰从怀里摸索出一张皱巴巴的文件，“你被视为唯一家人的那个女孩的遭遇、以及一直以来你都出现关于她的幻觉这件事，我们都知道。”
“你一直在接受治疗，你想摆脱这种幻想症，而我能够让你彻底痊愈。事情很简单，只要你签下这份合同。”
约翰弯下身将那份皱巴巴的文件从门缝底下塞了进来，“我们都是按规矩办事的。”
陆十一透过门缝看了约翰一眼，将合同捡了起来。
【关于陆十一的信仰转移合同】
【甲方：格林狼沃夫】
【乙方：陆十一】
【根据双方达成的契约，乙方愿意将自身能力的关于[阿笑]的存在转交给甲方，合同签订时即刻生效......】
......
什么东西？格林狼？能力？
这份合同无论从哪个地方看来都显得极为诡异，陆十一忍不住抬头看了门外的约翰一眼，对方那双泛着红光的眼睛正在透过门缝一动不动盯着他。
“不好意思，过来时候有点急，这是我在楼下打印店临时打印的。”
“如果我不签的话，会发生什么事？”陆十一合上合同，说道，“还有，我没有笔。”
“我们一向按照规则办事，如果你不愿意的话，我们也没有什么办法。”约翰耸耸肩。
听到这陆十一忍不住松了口气，这一会他的手机已经震动了好多次，全是阮琳发来的。
【十一，发生什么事了，你还好吧？！】
【我已经报警了，现在正在赶过来！】
【……】
“不过——”
听到约翰再次开声，陆十一连忙抬起头。
“平常什么的，有些人比较倒霉，总会遇到一些意外是不是？”
这句话里带着的威胁，隔着门陆十一也能感觉得一清二楚的恶意。
“签下这份合同吧，这不是你想要的吗？从幻想中挣脱出来，人总要面对现实的，是不？”约翰再次从门缝中扔进来一支签字笔。
只是这时候陆十一已经听不到约翰的话了，他拿着合同，转头看着身后的女孩。
永远是一身白裙的阿笑，正在安安静静看着他。
两个人的眼神相对，时间仿佛定格在这一刻。
嘭！嘭！
重重的砸门声将陆十一惊醒，眨眼的功夫，阿笑就看不到了，他转过头看到卫浴间的铁皮门已经被巨力砸得凹陷了一大块。
这力量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够做到的。
“你签还是不签？”
陆十一闭上眼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