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公司在这里聚餐。”他主动解释，似怕她误解是有预谋的偶遇。
一位餐厅的服务生推着收餐具的车子经过，嘴里喊着“麻烦让让”，柯一墨轻轻伸手挡了挡，把她拽向旁边。
陶小然的心又忽悠了一下，慌忙低头，怕被他看出心乱。
他还是那么平静，带着她走到食物自取区，轻声推荐。
“刚上的生蚝不错，你吃烤的吧。”
于是她的盘子里就多了两只烤生蚝。
“秘制烤肉，佐料有点重。”
“牛排太柴了。”
“培根可以尝尝。”
……
陶小然默默跟在他旁边，他说好的就夹一点，说不好的就略过，不一会功夫，盘子里就堆满了这家餐厅的美**选。
有食物可谈真好，至少化解了错误重逢的尴尬。
当盘子满的已经放不下任何东西后，陶小然觉得应该走开了，可就在这时，一墨突然开口说：“一起坐会吧？”
“柯一墨，你还真够能死缠烂打！”他的邀约恰巧被赶来的李凯旋听到。
李凯旋不但听到了这句话，还看到之前他献殷勤一样帮小然夹菜，而离了婚的陶小然对他的态度也没之前那么冷硬了。
他看的十分刺眼。
眨眼功夫，陶小然手里的盘子已经到了李凯旋手里，而他则倨傲地递还给柯一墨。
“经过你们柯家手的饭菜，我们不敢吃。”
你们……我们……他的词用的很精准，简短而有杀伤力！
柯一墨目光与之相对，迎着他的挑衅，非但没有被激怒，心里反而有点窃喜。
人跟动物一样，只有在感到威胁的时候，才会对敌人亮出利爪。李凯旋把他当威胁了吗？
“李先生，我跟我前妻只是偶遇，你是不是反应过激了？”
“都知道是前妻，那就应该注意分寸！”
“我们刚才……不是朋友间的分寸吗？”面对步步紧逼，柯一墨始终从容回应，反倒显得格外坦荡。
陶小然没等李凯旋扳回败局，就赶紧把他手里的盘子又抢回来，然后歉意地冲柯一墨笑笑，拉他回沐沐那桌。
李凯旋一路回了两次头，柯一墨抄手而立，微笑目送。
沐沐两口子是第一次跟李凯旋一起吃饭，自然要互相寒暄介绍一番，倒把刚才的小冲突给冲淡了。
陶小然坐的位置，正对着一墨那边的方向，她努力想忽略他的存在，可那个熟悉的身影总能有意无意晃进她的眼睛。
“你很想跟他一起吃吗？”李凯旋终于忍不住了，语意责备明显。
——不是！只是有些别扭。
她承认。
“那我们走吧。”
不等陶小然表态，李凯旋就直接站起身，拿着衣服往出口走去。
陶小然错愕片刻，也只好跟上来。
-
那天晚上，心烦意乱。
已经很久没这么想一墨了，一直把他封存在心底最难触摸的地方，没想到一次偶遇，就轻易解了封条。
更难过的是，又不能把这份念想对任何人说。
李凯旋回家以后，用手机跟她聊了很久。
也许是看出了她的动摇，赶紧帮她重温了一遍昨日的噩梦。
那些噩梦就像咒语，每次念起，就能把飘忽的心思定住，顺便也把一墨的身影逼回他应在的囚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