特拉法尔加冷冷地打断他的话：“以你的本领要出去很容易吧。”
“可我知道你会回来，何必花费力气，不如边睡觉边守株待兔啊。”他的手似乎往身旁的位置拍了拍，“对吧，kidd？”
瘸腿的雪达猎犬耷拉着脑袋，却一动不敢动，从喉管深处发出了压抑着的、类似呜咽的低吠。
第47章 act.43 母与子
冷汗浸透了衣衫，然后从袖管的熨痕处汇做一股，顺着手臂滴落下来。特拉法尔加攥着基德被冰冷的手心，知道这家伙快撑不住了。本来从病床上强拉他起来就是不得已之举，能撑到现在不失去意识，是因为这家伙的j-i,ng神力和自我主张实在顽强得要命，难怪之前玛丽乔亚想把他改造成战斗兵器结果却失败。眼下药剂的反作用正在吞噬他的神经，老实说，虽然他现在是醒着，但之后会怎么样，特拉法尔加不敢去想。
“尤斯塔斯的情况不好嘛。受伤了吗？”库赞听出了呼吸里的异动，却好像事不关己地说着。特拉法尔加掐住了他的话头：“把kidd还给我。”库赞倒大方，手一放，气息一敛，kidd便如释重负，也不待特拉法尔加呼唤，自己就先拖着瘸腿，三只脚蹦着飞快地爬下沙发，蹭到主人的脚边。特拉法尔加将它抱起来扔给旁边的基德，对方不满地哼了一声，却没像平常一样大吵起来，想是因为没有j-i,ng神和力气的原因。
“这样也不算我挟持人质……那么接下来——”库赞那颇有特色的懒洋洋的声线一顿，突然脚下一快，整个人影子一般已经转到基德身后，但被设定成攻击目标的人目前完全没有判断和躲避的能力；特拉法尔加一惊转身想拽开身边的人，但就在kidd发出吠叫的同时，基德庞大的身躯已经闷哼一声倒撞下来。
“！！！你！！——”
“只是让他睡着而已。硬撑着也很累吧？况且，”库赞甩了甩自己砸的生疼的手腕，这家伙连脖颈都够硬，“我有点事想单独跟医生谈。”
“和我谈？”特拉法尔加转了转那双猫般的浅色瞳孔。他想到销毁秘密资料的事，多半库赞也猜到了。不由得向桌上的电脑看去，难道还没运行完被他发现了？
虽然到处一片漆黑，但库赞似乎看得见他的视线，了然地发出轻笑。“不是这样的。事实上，医生你做的够漂亮，我发现不对的时候，资料和路径都销毁得干干净净了。”他自顾自地走回沙发上坐着，翘起了二郎腿，“不过，存储区本身并没有遭到物理破坏，这个世界上还是有高手懂得‘还原’的。”
特拉法尔加听到销毁成功的信息，微微撩起了轻薄的唇角。“那么就看谁更高招了。”在这方面他一向很有信心，更何况他不是仅仅做了销毁工序，还在其中植入了陷阱程序。一旦进入还原系统就很有可能跌入陷阱，最后得到和原先的元素链极为接近却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的数据资料。等到你们搞明白有多少陷阱、哪个是陷阱哪个是真货的时候早就黄花菜凉了。他似乎看见那些手足无措的模样，不由得笑得更深。
库赞却叹了口气，一片漆黑中仿佛可以看见他质朴执着的双眼。他问：“不惜冒这么大风险做到这一步，你那么恨你母亲吗？”
换特拉法尔加心口一窒。
没错，他销毁的数据不仅包括td26的早期的公式、元素链与活体临床实验数据，也包括更早以前他的母亲——特拉法尔加达莲娜所主导从事药物人体解剖试验的全部信息。很小的时便知道母亲从事人体实验，也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看过她笔记本里的工作报告。当时的观念完全没有得到应有的教育从而导致扭曲，他觉得那些天经地义，甚至曾以为外科医生就是专做这个的，以至于后来投师朵丽儿医娘门下时，一度因为这些怪谲残忍的外科实验理念而被人视作怪物，那彪悍的老妇爆扁过他不知道多少次才算拗正过来。
现在还能隐约回想起偷看母亲笔记本里的工作视频日志时，里面上映的惨烈景象。他闭了闭眼，自己如今的冷血大约也是从那个时候锻炼出来的。人类也是生物试验品之一。
“那些东西不应该存在。”
“并不是销毁了就不存在。”库赞说。
“比不销毁要好，其实只是无聊顺路而已。”特拉法尔加无所谓地笑了笑，他思索突围的方法，“你不会是大老远跑来给我上说教课的吧。”
被放倒在地的基德很快就醒了过来，也许是因为kidd不断舔他脸颊的关系。他听见两人的交谈，先抑住想要站起来的冲动，细心去听。他很少听到特拉法尔加说自己的事。
“我曾经和达莲娜是同僚，你知道的。”库赞却完全不着急，像是外面的爆炸还是干戈都与他无关，他翕动着厚厚的嘴唇说。“那个什么……那个我想……你是调查过的。”
被这么懒散的语调正中心中的想法，特拉法尔加承认面上有一瞬间微微的扭曲。他不会不想知道母亲的事，事实上，与口头相反，他相当认真地看了当年的相关档案资料，自然发现在当年的研究组成员里，库赞也在同一科。但这并不值得惊讶，当年的库赞不能说是毛头小子也只能算是个懒散青年，在科室里负责安全与密钥工作。
“算还达莲娜的一个人情，我能放你出去。但……”高大的人影停顿了一下，“尤斯塔斯基德得留下来。”
他话尾刚落，特拉法尔加的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