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0章 碰撞
肖昱觉得自己是真得喝上头了。
他觉得自己浑身的感官都是麻木的，眼前看到的一切都是模糊的。
完全失去了对自己的掌控力，仿佛整个人都被捏在了池朔的手中。
肖昱莫名其妙地又开始闪回今天在墓园所见到的场景。
他看到池朔半跪在那座相当破败的墓碑前，手中的百合花白得扎眼，跟四周的一切都是那么格格不入。
不仅是这束百合花，连带来这束花的人，跟着一切也是格格不入的。
他上辈子红过，狂过，得意过，不过最终还是如漫天烟花，繁华一瞬，回首成灰。
原本是从此湮灭的灵魂，却被这个人捡了回来，想方设法让他重生，有机会再能多在这人世间呆上数十年。
一无所有的第二世，抬头看看，竟然没有一个人可以多留恋。
无父无母，孑然一身。
强烈的痛感传来，让他模糊的意识清明了一瞬。
肖昱周身僵住，却没有推拒，而是抬手慢慢按住男人的脖子，逼迫他离自己更近一些：“你知道吗。”
他闭上眼，轻轻抬头吻上去：“你是我跟这个世界唯一的联系了。”
这句话像是将一道惊雷砸进了原本还在酝酿暴风雨的海面，瞬时间掀起了风浪。
像寒风隐忍许久的呼啸，被纠缠已久的浪潮吞没。
似碰撞，又似缱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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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姨早早做好了早饭，但是却迟迟不见该吃早饭的人下来。
眼瞅着小米粥要放凉，周姨正擦了擦手准备上楼叫人，却后知后觉地想起这两个孩子住的是大床房。
可是……小池却又说自己是司机。
有老板跟司机睡大床房的吗？
周姨一时有些迷茫，她自知现在的年轻人，做起事来都不是老一辈能理解的，更何况他们既然是小昱的朋友，那多半就是谢家那个圈子里的人，行事做派就更不好说了。
想到“那个圈子”，周姨就又联想到另一个猜测。
看那小池模样好得很，气质也不像就是个开车的，能心甘情愿给人开车接送，晚上还都睡在一起，多半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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池朔醒来的时候已经早上七点半，看肖昱睡得雷打不动，便由着他多睡了会，到八点的时候想着头天晚上周姨说了要给做早饭，太晚下去实在不礼貌，才去轻轻拍了拍肖昱。
“起来了。”池朔柔声在他耳边叫他，“不好让周姨空等着。”
肖昱浑身酸痛，眼睛都睁不开，哼哼唧唧了没一秒就又埋头睡过去。
池朔听他像撒娇一样的声音，就像被茶蛋的小爪子在心口挠了一下似的，没忍住凑过去亲了亲他的耳后：“崽子，起来了。”
耳朵被弄得发痒，肖昱才勉强清醒了些，张口骂了一句：“艹，你叫狗呢？”
出了声，肖昱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声音哑得乍一听都跟带哭腔一样了，一点骂人的威慑力都没有。
池朔捋了捋他睡炸毛的头发：“嗯，叫小狗起来喝点水。”
肖昱被吵得终于清醒了些，甩头打开池朔的手，一面挣扎着起身一面发着起床气：“再说一遍你试试。”
池朔帮他把衣服配了一套出来放到他身边，又拿过他的保温杯倒了杯热水递给他：“嗓子不舒服？”
肖昱接过来：“……还好，我早上不都这样吗。”
“平时没这么严重。”池朔笑了笑。
“……闭嘴吧。”肖昱白了他一眼。
他并不想讨论为什么嗓子比平时哑得更厉害。
池朔看着他发起床气，跟平时总是有些小心局促的态度很不一样，依稀间又能看到曾经那带着些狂劲的影子，眼里带了些笑意。
这才是他想要的那个少年。
池朔也找了套衣服出来，背过身去脱掉睡衣，肖昱正端着保温杯喝了口热水润嗓子，余光一眼就看到池朔裸露的后肩处有几道红痕。
“……”肖昱差点呛住，幸亏及时挽救赶紧把水咽下去，只干咳了一声掩饰尴尬，耳根略微泛了点红。
现在就是后悔，非常后悔，昨晚不该喝酒，也不该酒壮怂人胆做了这么多不该做的事。
天，没眼看。
肖昱偏开头，眼睛都恨不能半眯起来，省得看见什么自己出格的罪证，直到池朔换好衣服去洗漱，才敢把眼睛睁开。
虽然醉酒的记忆不够清晰，不过他还是能回想起不少的。
自己竟然是这样的人，肖昱一时之间无法接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