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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安慰间，她就听到一个细小的声音怯怯问到：“阿姨，你真的能帮我妈妈吗？”

罗琼惊喜的回过头，果然，皇身后一道灰色的身影，小男孩终于还是来了。

“你先告诉阿姨，是不是你妈妈打你的？”罗琼看着小男孩，有些忐忑的问到。

“不是的，妈妈没打我和弟弟。阿姨，你真的能帮我妈妈吗？”小男孩再次询问。

“会的，我保证一定会尽力帮助你妈妈，不过我先需要你的帮助。”罗琼蹲下身，和小男孩保持平视。“能告诉我，到底是谁打了你和弟弟吗？”

小男孩沉默了，他的双眉紧蹙，双手绞在一起，很是害怕为难的样子。

“阿姨不骗你，但如果不知道真相，阿姨真的很难帮助你妈妈。”罗琼努力游说小男孩。

小男孩又犹疑了半晌，终于还是开口了，“是爸爸，爸爸打我和弟弟，妈妈保护我和弟弟。”

“爸爸？你爸爸不是被抓去强制戒毒了吗？”之前好像听爷爷奶奶提到过，所以她根本没把孩子的父亲列入怀疑的范畴。

“啊？”小孩懵懂的望着罗琼。

是了，小孩还这么小，又怎么会明白什么叫吸毒，什么是强制戒毒呢。罗琼连忙转移话题。“爸爸什么时候开始打你和弟弟的？”

“很久很久了，后来爸爸不见了，但后来又回来了，打得更疼了。”小孩边说话边皱眉，显而易见，这段经历给他造成了十分深重的阴影。

“阿姨还想问你一个问题。”罗琼犹豫再三，还是问了出来，“你知道自己的身体在哪里吗？”

“身体？”小孩没听懂。

“你死之前的身体在哪，你知道吗？”虽然残忍，但为了还孩子一个公道，罗琼不得不硬起心肠追问。

“不知道。”小孩很沮丧。

“乖啊，这不是你的错，不要难过。”看着小孩失落的样子，罗琼忍不住伸手抚摸孩子的头发，希望给他安慰，但触手所及，只有虚无的空气。“好了，阿姨会尽力帮助你妈妈和弟弟的，你也早点回去，别迷路了。”

第二天，在律师的协助下，罗琼再次来到看守所。

“孙姐，你知道少军的身体在哪吗？”罗琼单刀直入的问，她所说的少军就是孙慧的大儿子。

“什么身体？你究竟是谁，知道些什么？”孙慧愣住了，原本以为这次探视不过是重复昨天的对话，结果罗琼一上来就直入主题，切中她心中的伤口。

“我知道不是你打的孩子，为什么你要庇护他呢？”罗琼真心不懂，自己的亲身骨肉，难道不比已经离婚，而且有吸毒史的丈夫重要吗？

“你知道了？”孙慧愣愣的问。“你怎么知道的？”

“我全都知道了，我希望你能站出来指证他，只有这样，才对得起死去的少军。”罗琼强势的要求。

“不行，我不能？”孙慧猛地站起来，一个劲的往后退，仿佛对面的罗琼是来自地狱的恶魔。身下的凳子划过水泥地板，发出刺耳的刮擦声。

“为什么？”因为不能越过探视桌，罗琼只能站起来，双手撑在桌上，俯身向前，尽可能的直面孙慧。

“不可以，我不能？”孙慧喃喃自语。

“他能伤害你的孩子，你为什么不能指证他，就因为他是你丈夫吗？难道你是惧怕别人的闲言闲语吗？难道你就不怕对不起自己的孩子吗？”罗琼咄咄逼人，都什么时代了，难道孙慧还抱有什么以夫为纲，以夫为天的旧思想吗？

“想想你的孩子，想想可怜的少军。”看孙慧胸口剧烈起伏，面色变幻不定，罗琼知道她在权衡，不由又添了一把火。

“你是罗大有罗爷爷家的孙女？广州那个？”孙慧突然变换了话题。

“是。”虽然有点摸不着头脑，但罗琼还是很快答复了。

“你家很有钱？”

“算不上很有钱，但也还过得去。”典型的中国式回答。

“你有足够的能力保护我的家人吗？”

“啊？”罗琼愣了。这哪跟哪啊。

“我如果站出来指证那个人，你能保护我的家人不受伤害吗？”孙慧追问。

“这个我真不能保证，毕竟我也只是个普通人。”罗琼实事求是的回答，她不想撒谎，不想靠谎言来骗取孙慧的信任，而且，很有可能也根本骗不到她的信任。

“你是个好人。”孙慧突然感慨。

罗琼狂汗。这张好人卡是什么意思，无语。

“我能请教这位律师几个问题吗？”孙慧再次变换话题。

“这位是徐律师，是市里天之道律师事务所的主任。”罗琼介绍，同时冲徐律师点点头，“徐律师，拜托您尽最大的可能帮帮她。”

“徐律师，如果妈妈坐牢，小孩是不是会优先交给爸爸带？”

“是的，在我国，子女一般优先由亲生父母抚养，如果母亲因违法犯罪被判服刑不可能抚养子女的，抚养权会优先交给父亲。”

“哪怕孩子父亲吸毒，哪怕孩子妈妈有特殊要求？”

“如果吸毒当然不会，但如果已经戒毒，同时没有其他十分特殊，影响孩子成长的情况，一般都还是会优先交由亲生父母抚养。”

“如果父母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呢，会被怎么判刑？”

徐律师皱了皱眉，仍然十分专业的解释到。“这要看具体案情，要看是故意要打死还是过失打死，还是故意伤害致死，有无从轻，减轻情节，情形不一样，量刑也不一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