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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了半夜弄的项炎也是烦不胜烦。

唯一一次任性的时候，那个孩子似乎是到了生日的那天，年幼的项城抱着他想去找父亲，但是项炎那个时候压根不在香港，他自己躲避了保姆保镖的视线，抱着弟弟走出大门，最后还是项柔恰巧回家的时候惊讶的发现了这两个孩子，把他们带了回去。

有一天晚上下了很大的雨，管家说等弟弟睡着了之后，项城在门口站了一整夜，第二天早上才被人发现抱了回去。

叶小楼说不清是心疼还是什么，总之听得心里有点难受。

——这种滋味他再也了解不过。

叶小楼在一个小仓库里找到了当年两个用过的东西，其中有一个让他非常的惊讶，甚至可以说是动容。

那是一只明显年代已久的布玩偶，而且，那玩偶是米老鼠的样子。

项炎那个时候当然不会有时间去买这些东西哄小孩，这些玩偶都是管家让人去买来的，但是送到项城和他弟弟手里的时候，是说是他们的父亲送给他们的礼物。

于是那个孩子抱着这个玩偶抱了整整两年，直到他死的那一刻，子弹穿过米老鼠的头，射进了他年幼的身体里。

叶小楼在阁楼的房间里，拿着那个旧的米老鼠，独自呆了整整两个多小时。

他想起第一次见到vin的时候，他就是米老鼠的样子，叶小楼当时关注到他，也是因为＇米老鼠＇，当时和一群小孩子玩闹，他把彩色的气球和糖果分给他们，似乎是无意中看到了叶小楼，对他做了一个很可爱的动作。

叶小楼当时就觉得，‘米老鼠’四周仿佛围绕着很多在阳光下透明的泡泡，他一步一步朝他走过来，把气球递给他的时候，像是要拥抱他一样。

当时，在米老鼠的伪装下，vin自己的表情又是什么样的？

叶小楼看着窗外，他能想象的出来，当年项城一个人趴在窗户上看着诺大的花园，到底是怎样的感觉。

这种感觉他也有过，而且很长一段时间，他也是这么度过的。

只不过他那时候，身边并没有像项城一样，有一个和自己骨肉相连的弟弟。

到了晚上的时候，项炎亲自把他拎了回去，叶小楼跟在他后面进门的时候哼了一声，说：“爸爸不是说让我去陪大伯的吗？怎么又在家门口等着我了。”

“这是喂饱你了，有力气找事了是吧宝贝儿。”项炎也不生气，笑盈盈的看着他说：“你大伯这两天就要出国，没空搭理你，乖乖在家里消停几天，过两天我去一趟内地，带你出去玩玩。”

叶小楼耳朵动了动，撇过头，一副‘我不想跟你说话’的表情，项炎看得好笑，说：“不想去就在家里老老实实呆着，再乱跑小心我让人打断你的腿。”

叶小楼才不吃他这一套，不过他这还是第一次听项炎要带他出去玩，想了想还是勉强同意。

“你不是以前一直住在江南吗？想不想去看看？”

很反常的，叶小楼这次没傲娇的反驳什么。反而沉默了下来。

“呦，怎么了？”项炎捏了捏他的笑脸，“爸爸哪儿说错话惹你不高兴了？”

“我不去江南。”叶小楼抓住他的手，握在手里，似乎有些落寞：“去也找不到以前的家了，人也找不着了，不想去。”

项炎看了他一会，淡淡道：“好，那就不去。”

叶小楼想了想，说：“爸爸我们去爬山吧，你要是爬不上去我就背着你。”

“……是老子背着你吧。”

晚上时候项炎都睡着了，突然又被叶小楼给吵醒了。

他睁开眼睛一看，这小东西跨在他身上，一脸严肃的看着他。

——任谁被心爱的小美人以这样的姿势坐在身上，都会被挑起最深层的yù_wàng来，况且叶小楼现在身上只裹着一个松垮垮的睡衣，动的时候衣服往一边裂开，半边雪白的肩膀都漏了出来。

项炎饶有兴致的捧住他的腰，声音有些沙哑：“怎么。刚才没满足你？”

“……”叶小楼在他身上轻轻拧了一下，严肃的说：“爸爸，我们把二哥接回来吧。”

项炎第一个反应就是：“你哪来的二哥？”

等他反应过来叶小楼说的是谁，脸都沉下来了。

“你上次去找他的意思，就是想把他带回来？”

“当然不是，我那时候还不确定他是谁呢！”叶小楼反驳，：“而且我说的不是我去把他地回来，是我、们！”

他着重加重了‘我们’两个字的语气，然后就看见他父亲的一双眼睛黑沉沉的，里面似乎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，又似乎什么情绪都没有。

这是叶小楼最看不透他的地方。

按说当年那两个孩子其实才是最无辜的，无辜的被带到项家。无辜的被人冷落，又无辜的卷入一场可笑直接的动乱，那个时候恐怕没有人考虑过这两个孩子在想什么，所有人都在为自己站的那一边而极力靠拢着，对事不关己的事情永远冷眼旁观，甚至当成茶余饭后和暗地里的笑话，因此谁都没有注意到这两个站在角落里，茫然地注视着他们的孩子。

他们太小，也太脆弱了。

就算是当年不出那件事情，那两个孩子在项家长大，当中又会经历多少波折？

项炎对这两个孩子明显是有愧疚的，虽然从他的眼神里看不出来这一点来。

叶小楼紧紧看着项炎的眼睛，紧接着他弯下身子，两手捧住他的脸，满脸认真地看着他。